《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朱丽珍
50天快速踢完10万个足球，义乌再次凭借超强的产能打出安打。
据不完全统计，“义乌制造”几乎占世界杯周边商品市场的70%。 对义乌来说，这并不意外。 韩日世界杯色彩缤纷的假发、南非世界杯的呜呜祖拉、俄罗斯世界杯的奖杯……如果能坐上去，哪怕没有一个义乌人，你也会错过这场充满商机的环球赛。
对于这样的狂热，义乌人不知道。 他们为了搜罗几百只足球，在工厂里排队熬夜，到处乞讨，一次拉走了十个集装箱； 但义乌人也需要面对喧嚣过后的严寒，六七十家球厂，至今只有六家在进行商海搏击。
时代的浪潮，推着一个又一个追梦者涌向义乌，在这里不断创造着奇迹。 当然，也有退场的叹息。
在义乌体育用品制造商眼中，世界杯有着不一样的世界。
抢走商品的记忆
世界杯是什么？ 在球迷眼中，这是四年一遇的不眠之夜和足球盛宴，但在义乌奥凯体育用品有限公司创始人吴晓明的记忆中，他却多次寻源、偷货。
2002年，中国足球队取得领先，世界杯热度空前，吴晓明还记得“驻扎”在足球厂的日子。
“仓库卖空，毫不夸张。 ”“70后”吴晓明，不仅是与体育用品打交道20多年、早在义乌市场做这行的生意人，也是义乌市体育健身用品行业协会会长。 在办厂之前，吴晓明在义乌市场经营文体用品店。 世界杯的记忆是顾客在后面不停地追着要商品。 他只能找生产基地抢货。 “宁波、江苏……都去了，住在工厂里，来抢了很多人。 ”说是抢劫而得到的球，不过是几百只。 “因为产量低，能抢几百只就好了，但是完全卖不出去。 ”
世界杯火热的不仅仅是足球。
吴君勇关于世界杯的第一个记忆，就是去永康给厂家买呜呜祖拉。 “想要的人太多了，终于备齐了10个橱柜。 ’作为浙江升腾体育用品有限公司的负责人，吴君勇自己不喜欢看球。 “我有一次被朋友拉着去看，自己在做这项工作，看看吧。 ”。
世界杯的气氛，在吴君勇那里很直观，比赛什么时候开始，市场会告诉他答案。 “球场上的生意怎么这么好？ 啊，本来世界杯就要来了。 ”
在义乌，商品热度排行榜可能每天都在变，不管刮什么风，只要传到市场上，就能带来热度的商品，实现掘金的梦想。
能让足球大受欢迎的，不仅仅是世界杯。
2015年，吴晓明几乎每天都感觉到客户来购买足球，他说：“一波接一波，没有比赛，就不正常。” 当时，吴晓明已经有了自己的足球厂，不用再去别的仓库抢东西了。 在自家1000多平方米的仓库里，20多万只足球被卖空，“生产能力也达到最大，每天生产7500只。 ”。
背后的原因，吴晓明很快就知道——是语言的流行，足球是从娃娃抓起的。
这句话让足球热从三月持续到八月，把义乌原来的三十多家生产厂，一下子扩大到了六七十家。
过山车般的年纪
义乌民间流传着一个笑话，说的是不管哪个国家进球，最先给世界杯“踢”的都是义乌人。
义乌人在世界杯上“踢”进来的，当然是各种热门商品。 韩日世界杯五彩缤纷的假发、南非世界杯的呜呜祖拉、俄罗斯世界杯的奖杯、以及今年频频热卖的足球……热卖的背后，都有人在赚热钱。 营造梦想之地，财富神话不断上演。
在销售高峰期，吴晓明反而很冷静。 行业充满起伏，他把员工20多年分为三个阶段。
\"在2000年之前，供不应求； 2000-2008年，供需平衡2010年以后，供大于求。 ’特别是2015年以后，吴晓明使用——这个词产能过剩。
除了同行业的激增外，像吴晓明这样的制造商，在复杂的国际形势面前，需要处理的问题也变得更加棘手。 也许很难想象，生产义乌足球的商人也需要关注全球大事，比如战争、货币调整和瘟疫。
吴晓明很清楚，体育很注重氛围。 “‘吃饱了撑着’才是考虑体育的，但说话并不粗鲁。 对我们行业来说，稳定非常重要。 ”
但是，不稳定因素总是存在的。 20多年来，吴晓明的生意在海外两场战争中受到波及。 “1999年科索沃战争，两箱货，对方不直接要； 在俄罗斯战争中，俄罗斯的商业从每年1000万人以上锐减到20万人，波兰的商业消失了。 ”
特殊的2008年，吴晓明总结说，就像坐过山车一样。
“上半年行情很好，各行各业都很好，买足球的人很多。 ”2008年9月，美国雷曼兄弟银行宣传破产。 就像虚幻的泡沫经济崩溃一样，现实被还原，原定于10月在俄罗斯的6个集装箱上露面，但客户决定观察情况。
商品出不来，就意味着钱回不来了，直接影响下一年工厂的生产。 六箱物品，必须实行仓库保管。 不安是可以想象的。 幸运的是，商品出来了，但整整晚了两个月。
做生意这么多年，吴晓明养成了看新闻的习惯。 “必须特别关注汇率。 请做好应对的准备。 ”
得到和失去
卡塔尔世界杯开赛才10多天，但在义乌，这场比赛已经提前“截止”了。 旗帜、号筒、哨子、足球、队服、围巾，甚至泰坦的钟摆和抱枕……漂洋过海被送到了目的地。
衡量两地之间的距离，物流是义乌独特的计量方式。 例如义乌和卡塔尔相隔45天。 义乌特意开通的“卡塔尔世界杯”海运专线，时间可以缩短到20天以上。
10月23日，在吴君勇的工厂里，1.2万只足球被运往卡塔尔。 至此，关于世界杯的近70万支足球的订单全部完成了。
吴君勇的浙江升腾体育用品有限公司于2020年8月开业。 在此之前，他从事体育用品的销售，瘟疫打乱了节奏，考虑开办工厂，但逆流而上的行为不太理想。
“最初想做电子商务，但是拿着产品转了一圈完全卖不出去。 ’足球的生产，是劳动密集型产业，需要七八道工序，其中之一就是足球要封口。 一些廉价足球封口只需要7杆，但吴君勇用的是9杆。 的两针多，意味着成本增加。 现实给他上了严格的一课，开业第一年，接待了一个客户，二三十件的量，只开工三天。
如果你不想以低价取胜，就找条新路线。
2021年，吴君勇参加了几个展会，慢慢有了客户，生意也有了起色，“要追求品种，要竞价。 这样的客户适合我们的产品。 ”
世界杯不仅给吴君勇发了一个个订单，也吸引了媒体记者，但机会永远与风险共存。 网络上的热闹，在吴君勇那里，是做出每个决定的深思熟虑。
“去年10月开始谈合作，但不敢轻易扩大生产，不知道疫情会如何发展。 ’往年世界杯周期提前了约1年，但今年受疫情影响，推迟到11月，发货时间更紧凑了。 列好单子后，因疫情停业11天，吴君勇错过了一个集装箱。
失去的还不止这些。 在世界杯的订单上，吴君勇“惹怒”了很多国内客人。 “短期订单量大，外商也赶不上物流时间，只能推后内销清单。 ”
类似的情况，吴晓明的工厂也发生了。 50天赶制了10万只足球，其中包括11天停工期，一批货物因疫情延误交货期，每只便宜2分钱。
这是令人瞠目的世界杯订单下，别人看不见的代价。
吴晓明也看到过很多头脑发热的客户，“客户都在打赌，把订单推给人气团队。 一位秘鲁客户原本打算在自己的国家队踢6万只足球，但没能进入32强，最后紧急减重，只给我生产了2万只。 ”。
经历提醒吴晓明，在狂热面前，要更加清醒，尽量规避存在的风险。
变化和调整
在此期间，吴晓明的工厂，世界杯的订单已经结束，但工人仍然很忙。 皮革剪裁、印色、缝制、试产……完成了流水线各个环节的“打卡”，足球被装箱运往世界各地。
不断走访的记者，给了吴晓明一点“烦恼”。
“太高调也不好。 我知道世界杯多是热年冷三年。 世界杯之后怎么办？ ”记者带来的一些问题，让吴晓明感到不安。 “走在义乌市场，有人问我为什么觉得人少，不能做生意了。 ”
吴晓明解释说，市场上看不见人太正常了。 “7万5000多个摊位，即使有10万人进入，也马上看不见。 ’在义乌市场，成为一门生意的时间通常是按分钟计算的。 “谈完就走。 而且，现在通信发达，可以在线做生意。 来市场的频率比原来低。 ”
吴晓明是市场摊子，依然可以为他提取80%的订单，但与以前相比，变化确实存在。
感受之一是工人很难插手。
“足球缝制是一项技术工作，需要经验。 ”培养缝纫工人，早则月余，多则半年，但年轻人往往受不了前两周的指痛。
更大的变化在于客户。
“2010年之前，客户都很集中。 像俄罗斯一样，一年的订单只能分给五六个客人。 ”现在客户分散了，“客户多了，人均订单量少了。 ”
对吴晓明来说，这样的变化不是坏事。 “这个客户不行。 也有其他客户。 不会用一棵树吊起来。 确保工厂的生产能力更稳定。 ”
针对疫情带来的变化，吴晓明也要做出针对性的调整。
义乌小商品贸易的一大特点是购买的货物大多是非标准化、多品种、小批量出口，需要把几十到几百种货物集中在一个集装箱里。 正是这一特性，采购过程才更需要面对面交流，实地观察。
“现在海外客人很难进去。 像中东和意大利一样，有几个老客户一直想来，但是没来。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义乌政府多次从国外包机前来接待外商。 对于吴晓明这样的经营者来说，也在考虑各自的方法。
“一些老客户通过视频连接推荐试销新产品，也有在义乌设有事务所的客户。 让代理人观察情况，或者从各地的外贸公司订购。 ’这次世界杯的订单是和宁波的外贸公司对接。
出口
也曾目送同行者离开，迎接新人参加。 20多年来，能让吴晓明成为“元老级”人物，在业界占有一席之地。
“在义乌做生意，讲究的是‘专’字，一般认为你不相信你的质量和价格。 ”吴晓明总结了两句话。 “同等价格的质量比你好，同等质量的价格比你低，“单纯拼价格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现在正在比较核心竞争力。 ”
2000年，吴晓明培育了自己的品牌，完成了质量、健康、安全等三方认证。 “那时，同行还不理解。 大家很早就赚钱了。 ”国家对知识产权保护的重视，让吴晓明的优势逐渐彰显。 只要有品牌实力，商品就有谈判空间和参与投标采购的资本。 “我们是第17届省运会的官方指定用球，对教练、俱乐部、比赛、训练等高端客户也很有说服力。 ”
早一步，这不仅是义乌市场的秘诀，也是吴晓明做生意的秘诀。
义乌体育用品有限公司是浙江制造《成人竞赛用球》标准的主要起草单位。 膨胀系数、吸水性、弹跳度……细化一个个标准，确保管道上所有足球都有更稳定的性能。
经营企业不久的吴君勇也打算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下功夫。
“让客户看到产品，了解生产流程，管理完善的环境也有好处。 ’除了产品质量，吴君勇也很重视服务。 “有时候给客户一张样品，做七八次样品，成本要几千元。 利润可能也就这么多，但取得客户的信任是长期的计划。 ”
首次交付世界杯订单生产，为吴君勇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足球生产也有淡季。 下次要增加库存，提前国内订单，错开加工时间。 ”除了出差订单，吴君勇也亲自走出去，与海外商超对接，努力确保产能稳定。
采访中，义乌义亭镇奥凯体育用品有限公司门口，一辆货车穿梭而过。 由于新冠灾祸，集体运动减少，球类运动的销售低迷，但瑜伽、跳绳等运动人气急剧增加。 据吴晓明介绍，周边新开了几家生产瑜伽垫、跳绳的工厂。
扩张、关闭……吴晓明希望，在一波热销下，经营者能在不卷入热潮的情况下看清自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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