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机器原住民》
《蜘蛛裙2.0》
《政治的权力》
《无人机集舍》
《火葬机器人》
《21世纪的标语》
艾广
展览： Hello，Robot
展期：展期至2022.3.20
地点：现代汽车文化中心
现在有值得看的展览会吗？ 在这个时间段，许多展览刚刚关闭，不温不火的展览不少，但很难引起下笔的欲望。 脑子转来转去，发现前几天想看《Hello，Robot .》，于是抱着轻松的心情去了现代汽车文化中心。
受此影响，在微信公众号上看到其奇特的海报和门口大机器人的帅气视觉效果，直男的德行上升。 但更多的是好奇心。 现代汽车文化中心展览一直走的是“深蓝”路线，给人留下了深刻科技深刻哲学的深刻印象，可以说是一场奇点上的罗织展览。 好像在这次的奇点之上突然萌了起来吗？ 这是什么情况，一定要去看看。
进入舒适的迷局
上了二楼之后，落入了策展方的赛博兹网。 这个展览是由现代汽车和德国维特比设计博物馆共同主办的，从展览的体验来看，不像是看一场艺术展览，而像是进了一个小小的博览会。 从影像到游戏海报，从电视新闻到家电，华丽的媒体丰富多彩。 每一部作品的独立性和主体性都不强，但组织松散、密切相关的——最先进的科技展品中掺杂着五颜六色的艺术，除了严肃的社会批判外，还会给人看漫画打电动。 两个组织者显然要共同制造舒适的迷局，让观察者在稍感不安和非常安逸的时候，对自己对机器人的感情和态度陷入良好的迷茫之中。
作为前言，是非常耀眼的作品。 这是一个由8x3块彩板组成的矩阵，里面铺着类似宣言/寓言/警告的英语词汇。 例如，“无人机和机器人是最好的伙伴”(品尝原始英语会更有趣。 这些话既幽默又有点严厉，很容易引出某种恐惧。 他们用一种AI般的语调，逗你笑的同时，也准确地把你拉进那个人类对科技敌人斯通恐惧的黯淡思绪里。 但细想起来，这也是人机对立的一种荤段子，是带有批判的自我嘲讽，反而是一种缓解不安的东西。
沿着前言的魔力，后面的四个区域相继展开了讨论。 这个讨论是基于某种“韩流德国味道”的正确性、平衡和亲善的态度。 各种叙事线错落有致，让人摸不着头脑，故意制造得模棱两可。 这里说两个我注意到的展示陈心：
一个是加大展品的高低差，有时制造抬头看的体感，有时不得不弯下身子看。 如此错综复杂的布局和曲折的布局，造就了狭隘的铺设逻辑，挑战着你固定的视角，却影响着你看这些电子物体时的态度，真的很难避免昏厥。
二是在你昏厥的时候，用不同的色彩营造出轻盈可亲的状况。 “科学与想象”区域给黑底增添了各种各样的色彩，让人感到冷静愉快。 为“工作设计”区域的白色营造高效、简洁、可控的形象； “朋友和助手”区域利用肉色让观察者感到舒适亲切； “合一”区域的黑色有寂寞，但添上展品的白色，在表现出某种稳定和希望的感觉的同时，也卷入了一把东方哲学。
说出你的疑问
在这些努力和设计之间，展览会试图营造一种非常积极的交流态势，就像不仅是我们(人与机器人)，也是机器人发出的各种信息)之间的桥梁和认知的通道一样。 这个通道是展示方用14个问题构建的：
你遇到过机器人吗？
第一次接触机器人是什么样的体验？
我们真的需要机器人吗？
你信任机器人吗？
机器人是我们的朋友还是敌人？
你觉得你的工作能由机器人完成吗？
你想成为自己的创造者( Producer )吗？
对自己的智能助手的依赖度有多高？
你想让机器人照顾你吗？
你认为物体( Object )也有感情吗？
你相信事物的死亡和重生吗？
你想住在机器人里吗？
你想比大自然创造的更好吗？
机器人促进了进化吗？
说明：有两个词的翻译，我想可以重新考虑，所以投稿英语原文。
这14个问题，不能说是天问，但很多问题很难回答，完全没有标准答案。 这个不能回答的，也是基于视角和标准的漂浮。 我觉得这个展览特别适合带着某种主观去看，随着展览的进行，我发现自己的主观稍微有所松懈，就会很有趣。 头脑空虚，如果不带着自己的心情提问的话，很容易看到毛皮，但什么都注意不到。 这14个问题也作为非常重要的线索链和辩题基础推动展览史诗。
在这里，我必须在这个展览会上提到令人印象深刻的作品。 是《Thymio机器人遇见ECAL》的作品。 我认为这是洛桑艺术和设计大学ECAL部门学生集体的作品。 简单地说，他们通过编程(编舞)为机器人设计了一系列指令。 机器人们非常忠实地根据指令做出不同的动作，像游戏一样，在屏幕上每个词的“机器人的优点”和“机器人的缺点”都是由你来做的。 制作字体的动作有拉、撒砂、笔划、旋转、脱位、燃烧、扎气球等很多。 这部作品似乎为关于机器人的讨论提供了基本的基础，它用这些花哨的机器人马戏团展示了一个重要而不太被重视的事实。 也就是说，机器人是我们意志的外延，是手段，是我们使用的工具(至少现阶段在通过图灵测试之前)。
也就是说，这部作品将我们被错误地放置在机器人身上的道德责任和动机回馈给我们自己。 也就是说，机器人的天真是我们的天真，机器人的残忍是我们的残忍。 当新的技术手段受到批评时，批评的对象还是应该回到“人”身上。 说白了，机器人是演员/道具。 观众必须和导演说话。
展览会上还刊登了科幻作家、该展览会顾问Bruce Sterling的留言。 “机器人是创造戏剧性效果的工具，不是技术。 ”在这个展览会上，这种机器人的戏剧属性扩展到了它的高潮，也成为了制造某种剧场般状况的手段——。 从坑坑洼洼的流行文化涌入战场，从伤害可爱/可怕的机器熊，到能满足你欲望的电子伙伴，到解决你身体代谢残渣的火化机器人，再到不可靠的机器蜂和后脑配有摄像头的犀牛我们很少看到高科技的东西，而是通过自己喜欢、反感、焦躁、平静等一系列被制造出来的心情、体验、幻觉之间。 14个提供线索的问题也会随着感情的产生在观察者的脑海中引起更多的疑问。
“疑”可以说是这个展览的关键词，毕竟，对非我族之类的东西说“Hello”是人类的一大障碍。 为了填补纷争搭建桥梁，“Hello，Robot .”在展会上萌动地避免了尖锐的碰撞，用人畜无害可爱的包装掩盖了机器和科技集权的恐怖。 那个问题表面也不尖锐，但在棉花里藏着针。
这里的《技术金字塔》这个图表很有意思，表面上设计简洁，展示了技术如何从被我们设计认可到接受使用，直到慢慢看不见，成为我们本能的一部分。 其实，这部作品又像镜子一样，让我们意识到我们是多么深深地依赖技术，以及它现在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知道这一事实令人清醒/不安，但这张图表揭示的冰山下的真相，为惊讶后的理解和应对奠定了指导和基础。
这种柔和的态度，反而会让人想问更直接更尖锐的问题。 我在看展览的时候问：“机器人在多大程度上增强/削弱了我们的意志，让我们自己感到强大/无力感？ ”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疑问。 “应该怎么看机器人，欢迎吗？ 你反对吗？ 还是在中间模糊的地带漂浮？ 然后，我们怎么看这个模糊的看法？ ”“当我们对科技手段有意见时，我们该如何更有效地表达自己的意见？ ”
提出问题，用问题引起更多的问题，并回答这些问题有趣的有效案例，是这次展览的魔力。 接下来我要问几个问题，首先我想问一些我想看但在展览会上几乎没有讨论过的问题。 “在多大程度上，我们自己是Robot呢？ ”
人、机、奴
以前，在由UCCA尤伦斯现代艺术中心策划的研讨会“造型、人偶、被操纵物”上，我们谈论的重要话题之一是“人的偶性、偶的人性(自然性)和我们共同的神性”。 在“Hello，Robot .”中，这个机器人以铁娃娃、玩具和虚拟形象的形式存在，可以更好地看到背后的人类内心需求。 写到这里，我在展览入口处思考了机器人人偶的挥动方式，机器人玩具真是“人类的正义”。 而它们(例如高达、哆啦A梦、拓麻歌子、或WALL-E )，从我们双方之间天真的关系，发展成了玩世不恭的偶像，发展成了良好的道德/公理感召和代言人，反过来又训练和培养了我们那和宗教有什么联系？ 这里可以再写两万字。 首先不展开。
在读展览会的时候，我意识到机器人是面向功能的。 顺便提到“机器人”的语源及其翻译问题。 1920年，在捷克作家Karel Capek的剧本《罗素姆万能机器人》中，他把捷克语的“Robota”写成了“Robot”。 “Robota”是奴隶的意思。 这被认为是“机器人”一词的起源。 所以开玩笑地说，这个展览会的主题也可以说是“你好，奴隶.”。 在这场全球劳资分配不均的永久困局中，机器人似乎可以成为理想和道德的“奴隶”选择。 这表明了人-机器人的一种主-奴/宠关系，即机器人承担着生产/服务/功能的满足，而人却像爷爷一样游手好闲。 人对机器人最大的恐惧来自于这种关系的倒错和颠覆。 就中文“机器人”而言，这种不恰当的翻译阻碍了更多非人型Robot的存在感。 机械臂、AI、拆弹车这样的Robot都不是人类的形象，所以也许可以想象“电子奴隶”这样更好的翻译。 哈哈，幽默地说，我们自己也是很多东西的奴隶啊。
当我们使用机器人作为工具时，我们在多大程度上反而被它决定、限制和安排了？ 展览会上还提出了一些关于这类话题的探讨。 例如，在那部幽默漫画中，我们要像保姆一样给手机供电、Wi-Fi、话费，并持续养活，保证生活的“正常”。 还有《拿掉之后》。 这幅摄影作品模拟了将电子产品从我们身上取下后，身体还处于拿着机器的姿势中的天空坠落。 再从宏观上讲，如果我们不保护自然，就真的变成了必须用蜜蜂的机器来教授花粉的状况。 那个时候，人依赖科技的，就是给人穿鞋、尿尿的程度。 你想过那种充满依赖的生活吗？ 而且，不仅依赖于它们，随之而来的，还有科技寡头、科技暴政。 全球密集的机器蜜蜂网络当然可以用监测网络和自动火力网络代替。 你想体验那种有分量的窒息感，还有举手投足都要靠外面，依赖于一个人控制的系统，而且反过来被控制，既定的感觉吗？ 你能接受到什么程度？ 作品《培养机器原住民中》中，婴儿正在给机器人手臂喂奶，不远处有一个大大的红色按钮，预防突然失控。 但紧急情况来临时，谁能保证我们真的能按那个按钮？
我们要把自己放在哪里？
相反，从展览海报上看到，密密麻麻的迷宫之间，只有中间狭小的小框、小通道安排着我们，像是我们要经过的样子，那个“人”的形状可爱而略带悲凉。 是的，看展览会时产生的最大问题是，我们应该把自己放在哪里？
展览会上有临终关怀服务。 视频中死者被机器人按摩后感觉很幸福，被照顾着。 也有机友通过抚摸别人、回应别人，满足别人小小的陪伴需求。 这样的我们不能在社会中交朋友、亲密相处，交朋友/帮手/性伙伴，可能是一种悲哀的态度。 说没有这些，人家就会自己找去联系，而科技和新工具放在一起的人，会不会在更深的孤独中，更坦然地讨厌自己呢？
换个角度看，这个展览也很悲剧。 一位担心生日蛋糕蜡烛吹不上来的女生(不知道是人还是机器人)，电影里有两个机器人在接吻，生产线上有很多工人像机器一样工作，旁边是一个空荡荡的车间，工人们让机器人拿走了机器似乎越强大，就越能看到我们的无能。
在很多情况下，机器人也很虚弱。 小时候，我有一只和陈列室很相似的机器狗，玩了不到两天就坏死溃烂了。 展览会上，应该玩小球的机器人YuMi也一动不动，不在工作中。 这让我每次来到现代汽车文化中心，都会看到一些科技艺术(尤其是互动性强的)失灵的情况，想起它们不是自己逻辑没过关，而是在玩/玩。 你知道人类担心自己的道具/玩具/作品损坏，但机器太依赖维护，想想你两年换一次的苹果手机。 这种无力感，无论如何都要仰天吐气。
对于这种广义的赛博无力感，我们能做什么呢？ 我们能重建什么呢？ 让自己成为机器人真的会加强吗？ 其实这些是老话题，但值得再说一遍。 弄清楚状况，面对现实可能是第一步。 非常喜欢Automato.farm工作室的作品《政治的权力》，探讨了3种奇特的引脚功率传递/分配模式下，权力/资源获取是如何受到不同线路序列和设计的影响。 它会建立一个有助于我们把事情想清楚的模型。 想得越清楚，行动也就越清晰。 所以回到《Thymio机器人遇见Ecal》，“人清醒了”，机器人的实践也逐渐变得松散和精神，我认为问好问题是非常重要的，但艺术仍然是问问题的最好手段。
但是，人真的会冷静吗？ 对此，我们只能做好自己的工作，保持良好的期待。
或者，维持现状就可以了。 看这个展览会的时候，能深深地感受到机器人的不便。 人类被设定了天花板。 被限定在自己的一个或几个小功能中死亡。 能跳、能傻、能亲手创造、想象未来的我们很幸福。
另外，在展览会上看到了玩摇滚人游戏的工作人员。 (展会方不追究责任，不要加强管理。 ) ta是有选择的，但我们真心的选择(即使只是上班摸鱼玩游戏)，也能让我们从前面的一系列焦虑中解脱出来。 只有在选择中我们才会落到Robota上，但有选择的我们设计的Robot也不仅仅是Robota。
这么想起来，“Hello，Robot .”真是个有趣的展览会啊。 我们认为展览也只是一种手段，一种投影。 没有无聊的空间、无聊的展览、无聊的作品。 只有无聊的馆方、无聊的策展人的创作者、无聊的观众。 我觉得这和我刚才提到机器人有关。
供图/现代汽车文化中心
